“我和钟扬一起走过33年,共同经历过很多风雨,唯独没考虑过生离死别。我一直觉得钟扬没理由走,因为我们上有4位80多岁的老人,下有一双未成年的儿子……”追悼会上,复旦大学教授钟扬的妻子张晓艳数度哽咽。
钟扬生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他出生前,父母就离开家乡湖南,到湖北黄冈中学教书。乡音难改,从父母那里继承了一口湖南话的钟扬,也从父母那里深深感受到教师这一职业的神圣。小时候,他不理解为什么父母关心学生胜过自己,等他自己成了老师,他却跟当年的父母一样。采种子、做项目、带学生……整日奔波在青藏高原的钟扬,留给家人的时间少之又少,但他的爱不曾减少分毫。
2002年9月9日,上海,钟扬的双胞胎儿子呱呱坠地。“两个孩子,一个叫‘云杉’,一个叫‘云实’,一个裸子植物,一个被子植物。”望着同是生科院教师的妻子,钟扬深情地说。这两个名字,他早就想好了,“如果用植物给孩子取名蔚然成风,会带来多大影响啊!”为此,学生在复旦大学BBS上贴了一则公告:“钟扬教授和张晓艳博士的遗传学实验取得巨大成功。结果为两新种:钟云杉、钟云实。”
孩子们眼中,父亲一直是“安全而温暖的靠山”。
2015年5月的一个周六,忙完工作,钟扬冒雨去学校给小儿子小毛送生活费。看到孩子穿过浓重雨帘而来,钟扬心疼地给孩子擦头发,“去外面吃点东西吧?”可是,孩子不想吃。“也许是大雨和在雨中行走,冲淡了他的胃口。自从他独立生活以来,比孪生哥哥足足矮了10厘米。”后来,钟扬在日记中这样写道。他从路边买了菠萝,细心地用盐水泡好,看孩子兴高采烈吃下,这才离开。不承想,这险些成为父子俩的最后一面。
当晚7点半,钟扬突发脑溢血。“那夜,小毛打了一夜电话,也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孩子们也许不得不开始走自己的人生道路了。”想到这里,泪水禁不住浮上了钟扬的眼眶。
抢救过来的钟扬,却未减缓奔波的脚步。妻子此前还宽慰自己:“等他3年援藏期结束,也就回来了。”可是,3年又3年,每期3年的援藏结束,钟扬都有无可辩驳的理由继续——第一次是要盘点青藏高原的植物家底;第二次是要把西藏当地的人才培养起来;第三次是要把学科带到一个新的高度。
“科创的事我回来给你谈,周末愉快!”2017年9月23日,钟扬给大儿子大毛发微信,没想到,这个约定竟再也无法兑现。两天后的一场车祸,让这个幸福的家天塌了。“钟扬,我从认识你的那天起就知道,你的人生属于明升体育app、属于国家、属于人类。我理解你的选择,默默数着你每年在空中飞行的100多个来回,祈祷着你的平安,但是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张晓艳哭着说。
“老爸,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云杉手忙脚乱地给父亲回复,后面跟了96个“大哭”表情,“老爸,你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了”。云实则执意要去父亲在西藏的宿舍,“想一个人在那里待着,离爸爸近点。”
“我相信儿子会慢慢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失去父爱,老人也会理解你为什么不能尽孝。我知道你所挚爱的事业一定会后继有人,你的努力与付出一定会结出丰硕的成果造福人类。”张晓艳颤抖着声音说。悲痛之中,一家人决定,将钟扬的车祸赔偿金和利息全部捐出来,用于支持西部少数民族地区的人才培养工作。因为全家知道,这是钟扬的梦想,而他们,想将钟扬的梦想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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