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8日,据《印度时报》报道,印度各地手机版毛霉菌感染病例已超4万例,死亡3000余例,其中85.5%的病例曾确诊过新冠肺炎。印度新冠疫情的失控无疑给全球抗疫形势带来严峻影响,而毛霉菌病的流行更将印度的感染防控推上风口浪尖。
毛霉菌究竟何方“神圣”
说起毛霉菌这种真菌在自然界中无所不在,它主要包括根霉属、毛霉属、横梗霉属、小克银汉霉属及共头霉属。通常分布在土壤及腐败的食物中,也常伴日常生活中,主要用于传统腐乳、毛豆腐的制作,可见此类真菌的“香”。
但它并不是百利而无一害,毛霉菌生长迅速,其孢子囊中的孢子成熟后被释放出,可随呼吸道或皮肤进入人体,在体内“生根发芽”。毛霉菌所致感染具有起病急、进展快、病死率高等特点,会带给公众一种谈“霉”色变的恐惧。
毛霉菌如此凶险,常人会被感染吗?答案是否定的!
只有在机体免疫力低下时,毛霉菌才会趁虚而入,并“摇旗呐喊”,使身体变得不堪一击。那么哪些情况又会导致机体免疫功能低下呢?例如患有肿瘤、糖尿病和逆转录病毒疾病、免疫抑制类药物的使用、器官移植患者、特别是新冠病毒(COVID-19)感染患者均会对机体抵抗力产生较大影响。
新冠患者相关毛霉菌病的临床表现主要包括鼻塞流涕、眼或鼻周围疼痛和(或)红肿、头痛、发热、呼吸急促、咳嗽、吐血、精神状态改变等[1]。毛霉菌病可能波及肺部,但鼻子和鼻窦是最常见的感染部位,之后扩散到眼睛,易引起失明,或者入脑,引发头痛和癫痫。因此,最常见的感染形式是“鼻-眶-脑”毛霉菌病,其次是肺毛霉菌病[1,2]。
而此次印度毛霉菌病有某些独特的特点,即与不受控制的糖尿病相关的“鼻-眶-脑”症状是主要特征[3]。
缘何在印度大规模暴发
对此,迄今为止仍未有统一的定论。目前有研究发现:新冠病毒引起的并不是一种单纯性的呼吸系统疾病,而更多的是一种广泛性的血管疾病。问题核心在于,同血管内皮细胞有关。该细胞的主要作用是在血管和器官组织之间形成屏障,并控制两者之间的液体传输,如果该细胞出现了损伤,则可能会成为毛霉菌病发病的关键因素。因为毛霉菌易侵犯血管弹性内膜,引起血管血栓形成与组织坏死,阻止了白细胞和抗真菌药物向感染病灶的输送,进而导致疾病加重[4]。
另一方面,印度许多医生在治疗COVID-19重症病例,使用皮质类固醇药物时,并未遵循世界卫生组织所推荐的用量。据印媒报道:有52.7%的毛霉菌感染者使用过类固醇;另有研究显示:76%的毛霉菌病患者有使用过糖皮质激素治疗COVID-19[5]。而这样大剂量应用糖皮质激素的后果易使机体出现免疫缺陷和高血糖表现,为毛霉菌入侵增加了机会。
再者,印度是世界糖尿病大国,本次暴发的毛霉菌感染病例中,64.1%的感染者患有糖尿病,另有94% 新冠合并毛霉菌感染病例的糖尿病控制不佳[6]。对这类感染者若无限量的应用类固醇药物,可能会诱发该国毛霉菌感染病例的激增。在糖尿病控制不良时,体内pH值较低,易于孢子发芽,同时巨噬细胞的吞噬功能减退,转铁蛋白铁结合力发生紊乱,机体防御力降低,加速了毛霉菌的侵袭[7]。有研究发现,GRP78是一种新的毛霉菌上皮细胞受体[8],毛霉菌通过粘附于GRP78,进行血管入侵和血行播散。
印度毛霉菌病的暴发是否与其社会环境相关?
透过研究数据来看,此次印度毛霉菌病的暴发与其社会环境存在一定关系:其社区获得性感染的人数要远高于医院相关人数,最常见的来源是受污染的医疗设备,其次是受污染的空气、外伤性接触土壤或异物、接触或摄入受污染的植物物质等[9]。
同时,印度人口数量众多,贫困人口居高不下,食品卫生无法得到保证,生活居住空间狭小,空气不流通,个人卫生无法保障等社会因素,从而也会加速毛霉菌的蔓延与播散。
再有,虽说印度是全球最大的制药中心之一,但鉴于毛霉菌感染病例激增,致使抗真菌药物缺乏,在医疗方面,其医患比例严重失调(每1万人口有8名医生),医院床位不足造成感染不能得到有效控制,病死率剧增,这对于资源紧缺的印度社会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如何能够避免或减少毛霉菌感染?
对于COVID-19及毛霉菌感染者,急需调整治疗方案,并且合理使用类固醇药物,同时监测血糖浓度,积极治疗,降低重症率与死亡率,严重者可通过手术去除感染组织,避免感染进一步扩散。
而对于普通大众来说,大可不必担心被毛霉菌感染,因为易感人群只是那些具有基础疾病、长期使用糖皮质激素的一类极小的群体。在日常生活里,首要做的是:勤换衣服、房间多通风换气、锻炼身体增强免疫力、用具有消毒杀菌功能的洗衣液或衣物消毒液等等。另外也可通过各种途径提升对毛霉菌的认知,同时随着对毛霉菌了解的深入,毛霉菌病的治疗愈来愈趋于规范化,更多的感染者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
总之,尽管毛霉菌所致感染令人恐惧,但生活中又与其难解难分。正所谓“成败萧何,祸福相依”,当部分毛霉菌给生活带来痛楚的同时,其他毛霉菌又作为食品调料的重要成分,为生活增添了一份色彩。(作者单位:广东省人民医院)
参考文献
[1] Sen M, Lahane S, Lahane T, et al. Mucor in a Viral Land: A Tale of Two Pathogens[J].
Indian Journal of Ophthalmology, 2021, 69(2):244.
[2] Rocha I C N , Hasan M M, Goyal S , et al. COVID-19 and Mucormycosis Syndemic:
Double Health Threat to a Collapsing Healthcare System in India[J]. Tropical Medicine&
International Health.
[3] Chakrabarti A, Singh R. Mucormycosis in India: unique features[J]. Mycoses,2015,57:85-
90.
[4] Ibrahim A S . Host cell invasion in mucormycosis: role of iron.[J]. Current Opinion in
Microbiology, 2011, 14(4):406-411.
[5] Singh AK, Singh R, Joshi SR, et al. Mucormycosis in COVID-19: A systematic review of
cases reported worldwide and in India. Diabetes Metab Syndr Clin Res Rev 2021.
[6] Mucormycosis: the black fungus hitting Covid-19 patients –BBC Future. (Available from:
http://www.bbc.com/future/article/20210519-mucormycosis-the-black-fungus-hitting-
indias-covid-patients) [24 May 2021].
[7] YeungCK, ChengVC, LieAK, et al. Invasive disease due to Mucorales: a case report
and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 Hong Kong Med J, 2001,7:180-188.
[8] Liu M, Spellberg B , Phan Q T, et al. The endothelial cell receptor GRP78 is required for
mucormycosis pathogenesis in diabetic mice[J]. Journal of Clinical Investigation, 2010,
120(6):1914.
[9] Walther Grit, Wagner Lysett, Kurzai Oliver. Outbreaks of Mucorales and the Species
Involved.[J]. Mycopathologia, 2020, 185(5).
版权声明:凡本网注明“来源:明升官网明升体育app报、明升手机版(明升官网)、明升体育app手机版杂志”的所有作品,网站转载,请在正文上方注明来源和作者,且不得对内容作实质性改动;微信公众号、明升头条号等新媒体平台,转载请联系授权。邮箱:shouquan@stimes.cn。